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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了!鲁冠球老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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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0月25日,位于萧山古海塘下那幢已显破旧的白色小楼里哀声一片,因为,这一天,民营企业家中的“不倒翁”鲁冠球老先生与世长辞,享年72岁。

 

2017年10月25日,位于萧山古海塘下那幢已显破旧的白色小楼里哀声一片,因为,这一天,民营企业家中的“不倒翁”鲁冠球老先生与世长辞,享年72岁。

别了!鲁冠球老先生_人物_电商之家

这幢修建于1983年的两层式农家小楼,如今看来,已显破旧与沧桑,再也没有了当年令人侧目的艳羡。修建完毕后,鲁冠球一直居住在此,只要不出差,他便按时回到这里和妻子一起吃晚饭。

这期间,不论是他的名字冠遍全球,还是老房子因四周大厦环顾而面临拆迁命运,他依然守着这间老楼,甚至放出要拆就把万向搬走的狠话。

于是,在萧山区政府对面的这片热闹之地中,依然留下了一截古海塘以及几间农居,而鲁冠球也得以在这座伴随他人生起起落落的老宅里度过人生的最后旅程。

或许是鲁冠球固执,或许是萧山人传统的“迷信”需要,但都不重要,最重要的,应该是这里有鲁冠球难以割舍的个人情感,毕竟,1983年正是他人生走向巅峰的开始,也就是说这里他承载了他人生的所有苦痛与荣耀。

1983年以前,草根出身的鲁冠球,还只是一个为了生计不得不四处奔波的农机小作坊“坊主”,正如现今万向集团官网对他的介绍一样“从田野走向世界的中国农民的儿子”。

1945年1月17日,我国还处在抗日战火当中,这时鲁冠球出生在钱塘江边的一个小乡村,父亲远在上海一家医药厂当工人,而他只能和母亲在农村过着清苦的日子。

15岁那一年,还在读初中的鲁冠球被迫辍学,经人介绍到浙江萧山县铁业社当打铁学徒。只是,3年后,社里搞人员精简,他被辞退。

只是,有着鸿鹄之志的鲁冠球并不想一辈子当农民,他要“跃出农门”。于是有了这一门手艺,回到老家的鲁冠球就另起炉灶,期间开过面粉加工厂、修过自行车、干过铁匠铺,但始终都不太成功。因为在那个特殊年代,做生意不但可耻,而且非法,只能藏着掖着,像“地下党”一样经营。

长达6年的时间里,鲁冠球为躲避“处理”,单是面粉加工厂就换了7个地方。尽管东躲西藏,可还是多次被发现,反复被处理。

最惨的一次,他被大队逮了个正着,没有办法只好将所有家底,一共1150块钱盘点好后,连同账本、印章全部交了出去。可是,这家面粉加工厂当初可是借了3000元才开起来的,一下子被清了底,只能卖掉祖父留下的三间旧房才还清了借款。

倾家荡产的鲁冠球还是不甘心,在寻找机会再来赌一把。幸运的是,1969年,24岁的他终于等到新机会,“1969年,正好有个机遇,中央有个文件,每个人民公社,可以搞1个农机修配厂。我和六个人一起办起了宁围公社农机厂。”鲁冠球这样回忆他的创业历程。

他知道,在铁桶般的统购统销年代,这是他跃出农门的第一道缝隙。他带领着工人用废旧钢材作原料生产犁刀、铁耙、失蜡铸钢等五花八门的产品。10年里,工厂发展迅速,员工达到了300多人,门口也挂上了宁围农机厂、宁围轴承厂、宁围链条厂等多块牌子。

1979年,他看到《人民日报》的一篇社论《国民经济要发展,交通运输是关键》,据此判断未来中国将大力发展汽车业,于是当机立断砍掉厂里其他项目,专门生产汽车底部不起眼的零件——万向节,还将工厂更名为萧山万向节厂。

只不过,鲁冠球刚想迈开步子大步向前走,就遭遇了进不去“考场”的尴尬。当时,机械工业部要在全国50多个生产万向节的工厂中选择三个最好的,作为国家定点生产万向节的工厂。可是鲁冠球所在的工厂是乡镇企业,这不归中央有关部门管,因此连整顿企业的文件这张“入门券”也拿不到。

就在这个关头,鲁冠球想出了一个“怪招”,他以国营对国营的名义悄悄地派了人进去,把那个整顿企业用的条例弄到了手,来了个“考场”外面答考题。

曲线拿到“考题”的鲁冠球,召集所有工人开始一一答题。等到难题都一一解决时,鲁冠球亲自带队参加全国万向节大会,可是又一次因为乡镇企业的身份,被拒绝入场。

既然进不去,他就索性在门口摆起“地摊”,将带去的万向节用塑料布摊开,摆满一地。

然而,3天过去了,还是无人问津。就这样干着急也不是办法,他派人“潜伏”进场,打探里面的情况,对比分析原因。

据情报员打探得知,场内的人在价格上僵持不下,根本没人关注外面的事情。鲁冠球随即在价格上做文章,以低于场内20%的价格,最终斩获210万元的订单。

两招险胜后,鲁冠球带着带领万向在夹缝中强势崛起。当年年底,萧山万向节厂成了国家定点厂,鲁冠球也顺势捞到了一大笔本钱。

1983年,“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先富带动后富”的口号响彻全国,非国营企业家也得以“正名”,顺理成章地,鲁冠球通过承包制承包了其所创办的企业,真真正正成为萧山万向节厂的所有者。

让他意想不到的是,随着工厂业绩节节高升,他的财富也成几何级增加。按承包合同规定的分成比例,从1983年到1985年,三年累计下来,鲁冠球应得449000元。虽然后来他全部献给企业,但是乡政府奖给了鲁冠球8700元,作为对他的特殊贡献。

同年,萧山古海塘下那幢两层式白色小楼也在此时盖了起来,这在当时惹得不少人羡慕。

在这间房子里,鲁冠球的日子铁打地进行着,晚上6点45下班回家、吃饭,7点开始看新闻联播、焦点访谈,8点处理白天没忙完的文件,9点开始看书看报,10点半有点困了,冲个澡然后继续学习,零点准时睡觉。

随后34年的日日夜夜,铸就了他一生的辉煌,从一个乡镇企业家做到中国民营企业领袖之一,当很多同时代的创业者一个个消失时,他也一直活跃在中国商界,铸就了“不倒翁”“常青春”的传奇。

就这样,日子不温不火地循环着,鲁冠球也用很多人无法理解的近乎顽固的执着去坚守这座老房子。如果真要说个所以然,那应该会这座老房子在鲁冠球的心目中,不能用价钱去衡量,因为这里见证了他的贫困、他的苦闷、他的欢笑和他的执着。

不曾想,鲁老先生当初的话语一语成箴,他说,“革命者的休息地是墓地。只要我身体好,我会继续干下去。现在我脑子里想的都是企业,不干就会闷死的。我把工作当作一份事业,一种乐趣。”

如今,老房子还在暖阳中接受岁月的洗礼,而那个个子不高、笑起来憨憨的老先生走了。

别了,敬爱的鲁冠球老先生!

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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