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星空琴行轰然倒下,全国60家线下门店紧急关闭,这让无数受牵连学生和家长狠狠地吃了一回“闭门羹”。
一夜之间,星空琴行轰然倒下,全国60家线下门店紧急关闭,这让无数受牵连学生和家长狠狠地吃了一回“闭门羹”。
这家创业公司最亮眼的,不是业绩,也不是前景,而是6位创始人皆出自阿里巴巴,尤其是创始人兼CEO周楷程,他曾任阿里巴巴B2B业务西部大区副总经理。
这样的身份,为他早期融资加分不少。因此,九合创投王啸(百度七剑客之一)、雷军、卫哲都成了周楷程资金链上的“座上客”。
意外的是,周楷程还是把这样一手好牌打烂了。他在烧完投资人将近2900万美元的巨额投资,而无法跟投资人、付费用户以及公司内部员工交代的情况下,竟然以关店、拖工资、失联的方式抵抗。
最让人费解的是,他直接把公司无法再经营下去的锅甩给了股东。在发给员工的内部邮件里,他这样解释整件事:“目前管理团队已经不持有星空股份,所以一直在等待股东的决策,但基于目前的情况,原股东无法确认新的追加资金。因此我们从2017年9月2日起暂停全国所有门店营业,其他等待进一步通知!”
就这样一封看似给内部员工一个合理解释的邮件,却从侧面透露出作为创始人周楷程的无担当。他非但没有站出来承担属于自己的那一份责任,反而在“东窗事发”后将一切责任都推给曾经为他出钱的雷军、王啸还有卫哲等等。这样的思维逻辑和行事风格,实在不是太高明。
犹记得,此前周楷程在接受媒体采访时,曾高喊“天塌了,地陷了,创始人也得扛着。”再看看,如今的光景,无限唏嘘啊!
创业失败的结局,其实,周楷程在决定离职创业的那一刻起,他就想清楚了。毕竟,作为在马云身边“耳濡目染”了7个年头的阿里人,对于马云常常挂在嘴边的金句“100个人创业,95个人会死亡,5个人会存活下来”,周楷程是高度认可的。
只不过,他给这个金句增加了后缀,他说“我认为创业源于一个梦想,它是一个低成功率的事情,只有做大才有机会。”
“做大才有机会”,这是周楷程多年来信奉的真理。事实上,他也是这么做的。也许,回看自己走过的路,他觉得自己是有能力自立山头的。
2004年,当时名字还是周鹏的周楷程,放弃了曾经供职过三四年的国际贸易和网络公司,以1500元低薪加入阿里,成为阿里“中供铁军”的一员。6年的时间里,他从底层销售逐步爬升,坐上了西部大区副总经理的位置。
羽翼渐丰之际,周楷程心生离意,2011年3月,他从阿里离职,加入易到用车。那时的易到用车刚起步不久,只是一个拥有20人团队的初创公司。当一个人能力越大的时候,就容易有其他想法,越是不满足于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在华为待了19年的刘江峰是这样,周楷程也是。所不同的是,刘江峰只是因为在大公司待久了,想离开舒适圈拼搏一下,所以他洋洋洒洒地写下“我终究是想到新的空间去闯荡一下,趁着青春的尾巴,中流击水。等多年以后回想今天时,我不希望后悔我不曾尝试,错过了又一次浪潮的到来。”
而周楷程,他是有更大野心的,他说“干一家上市公司,无论什么行业都成!”于是,在易到干了一年后,一心一意只想要干成一家上市公司的周楷程真的出来创业了,一股脑扎进所有创始人都是外行的钢琴家教育。
而原因也很简单,那就是他其中一个合伙人于铮的妻子曾经是钢琴科班出身,并在杭州开了几个店做琴行生意(艺术培训),而且收益还不错。
当时,脑子发热的外行人周楷程这样分析钢琴教育:钢琴的市场规模极大,几乎占到了乐器市场的一大半,而钢琴的学习时长一般在三到五年,投进去的成本,基本上都能收回来。其次,钢琴的价格偏高,一般能有30%—45%的毛利。再者,钢琴的运输和售后服务都是独立的体系,属于京东和天猫不会切入的领域。
故事的开头总是美好的,光鲜的履历为他们这些曾经的巨头高管进军创业背书,此时资本市场也向他们表达善意。
2012年6月,九合创投的王啸就投给星空琴行220万元。据说王啸投资星空琴行有一段故事,在投“星空”之前,王啸的爱人在街上花两万块钱买了台二手钢琴,事后他知道这个钢琴只要6000块钱的成本,于是他很郁闷,他就说要搞个钢琴项目,把这钱赚回来。
到了2013年2月份,周楷程前前后后不到三个月就砸了5000万进去,但钱就烧得所剩无几了,要命的是,完全没有走出一个模式。
在转变模式后,周楷程再次跑去融资。这时,他找到了雷军,两人聊到了深夜12点半,最后,雷军问了周楷程3个问题:第一,这个市场能不能开50个到80个站点?第二个问题,团队有没有能力开出50个到80个站点?第三,每个店能不能做到50到80万的营业额?”
周楷程毫不犹豫地答“能”,这样信心满满的答复赢得了雷军主管的顺为245万美元的A轮融资。随后的两年时间,由于B、C两轮融资中蓝驰创投和嘉御基金加入,顺为基金继续跟投,周楷程拿到高达2445万美元投资额。
有着这样的“银河战舰”为星空琴行背书,周楷程豪气冲天地继续开疆辟土,将业务扩大到所有培训领域,不仅仅是琴棋书画都要有,而且他还通过并购、投资控股了一些教育团队、甚至是物流运输项目。
祸根也在这时酿下,在毫无节制地烧光了所有融资的2016年,周楷程没能拿到D轮融资。因为2016年的财务披露显示,星空琴行实现营收3.12亿人民币,这不仅与创始人周楷程2016年5月对外宣称的当年预计营收8-10亿相去甚远,也与星空琴行1000名员工、六十余家门店的规模并不相符。如此内忧外患的情境下,再度融资谈何容易。
走投无路之下,周楷程只能想到抵押了自己团队的股份,向老股东们借到了救命钱这样的应急手段,这跟贾跃亭的手段一模一样。
可惜的是,贾跃亭还有一个“中国好同乡”孙宏斌为他接盘,而周楷程在质押完最后一点股份后,也没能逆转局势。
就连周楷程自己也说:“所有商业的本质一定是你的生意,所有的核心都基于商业模式。首先是可以赚钱。很多商业模式听起来未来非常大,但是对今天没有意义。回到商业模式本身,我们没有改变教育培训这个本质。很多人都想革命,但是不可能革命,你革不了命。”
那么,如此既看不到盈利,又需要持续注血的买卖,精明的投资人岂会再次“入坑”。
网撒得越大,到后面就越是收不住,不管此前的资本市场有多善意也无法掩盖残酷的现实。资本市场留给刘江峰的是夭折的生鲜电商“多点生活”和回天无力的酷派,同样,它也留了一个急需资金续命的星空琴行给周楷程。
创始人就像一条船的船长,在扬帆前行之时,不管面对的是蓝海还是红海,一定会遇到很多没有想过的风浪,因为暴风雨来临之前总是平静的。
首先弃桨潜水的周楷程,是应该好好想想如何游上岸了。